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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酷的是,我們都知道,此後我還是會肚子餓、會開心、會有新的故事、然後也會慢慢地忘記曾經失去妳的傷慟;眼淚會乾、傷口會結痂、回憶會淡化,這看似應該要開心的結果,在我心裡卻是多麼令人傷心的事呀!我曾為妳翻攪著我的心房、腦海中每分每秒重播妳的容顏,但是讓我傷心害怕的是,無論多傷心痛苦,有一天,我會忘記這難熬的分離。







這也許是上帝給人們最好的禮物,遺忘,讓不美好的痛楚不會停留太久,無論是妳或是我,都將隨著時光淡化,但現在我的世界被傷痛堆滿了,今後我無論是做什麼、看什麼,都會想到妳去世的那一刻,妳的體溫冰冷在我手中,我看到妳的眼睛微開著仰望,最後一秒妳看到的這個世界,會是什麼模樣呢?

為什麼我不多點用心,我總是這樣一直想著,至少讓我能撫摸著妳、看著妳,即便是離開,都希望我的手溫與我的目光是妳最後的記憶,多麼希望我對妳的愛意、是妳能感受的最深刻的溫暖,妳最後的目光、那沉沉的傷悲、無奈又無力的荒蕪,就像在對我訴說,很可惜。

可惜太短暫,九六年十二月五號早上五點,我親眼看著妳降臨這個世界,我對妳說妳將是最幸福的孩子,因為妳是纖弱的么女,儘管身形消瘦,我會讓妳變成最幸福的小貓;然而九七年一月六號下午一點,妳離開了,僅僅三十二天又八小時的短暫生命,妳在媽媽的肚子努力成長兩個月,我卻讓妳如此匆促的離開,我該相信自己的直覺,該感到妳的不對勁,前一晚,該給妳更多的擁抱,親吻妳有些冰冷的臉頰,該猜到妳身體不舒服,而不是搶不到食物,很多令人後悔萬分的細節,都是千金難買的早知道。



早知道當我抱著妳特別纖細的身子,當我觸摸那僅有骨頭的身形,就該猜到並帶妳去看醫生;早知道我的電腦當時不能壞掉,我就能知道我要去的醫院有沒有開,也不會在路上亂繞錯失搶救妳的黃金時刻;早知道當我決定帶妳去看醫生,我就該給妳更多保暖,那也許能再延續妳更多生命,讓妳多看這世界的美好,「對於初生的小貓而言,能夠活到這時刻算不錯,」醫生這樣安慰我,但如果我能幫助妳熬過初生一個月最虛弱的時刻,也許妳能活到五歲、十歲甚至十五歲;每當想到著,我的眼淚就像被開啟的水龍頭般滾動著悲哀與自責。

Maloco,現在是一月七號的凌晨一點,十二個小時前妳還在我懷裡,呼吸妳最後一口氣息,現在妳在我為妳準備的盒子,裡面有著我給妳的祝福,有妳母親的親吻還有天使的翅膀;寶貝,現在妳在葬儀社冰冷的冰箱裡吧!裡面的空氣顯得有點陌生吧!你最愛的媽媽與我都不在那裡吧!夜晚太黑太深沈吧!別怕,別怕,別怕,Maloco,我在想著妳、投射所有祝福給妳,所以妳會變成個天使,我為妳流的眼淚,將變成通往天堂的路程,希望妳不再傷痛、不再哀愁、不再寂寞,甚至希冀妳投胎變成一個人,做一個快樂的人;下次當我遇到妳,一定再給妳更深更充滿愛的擁抱。

我愛妳,Maloco;小丸子,妳是我最小的巨人。






延伸閱讀→
妳剛出生的那一天~「老四:Malaco。」
媽媽照顧妳長大的過程~「新生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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