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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你身邊的人好,尤其是愛你的及你愛的,因為你不知道,意外何時會拆散你們。

 


【私日記】94/2/7 天冷有霧還下毛毛雨


「2月5日」,最後一個上班日,的最後一個小時,終於等到姐姐的電話。

其實我已經Call了她一下午了,只是為了問她一些雞毛蒜皮的事,可是我的第六感居然在此時罷工,我沒有細微的想到有什麼不對,因為她漏接電話的次數,實在是太多回了,我沒有怪她的意思,真的,我只是習慣了,包括我的第六感,也習慣響了十聲進入語音信箱的電話,好在她的來電鈴聲,是我喜歡的歌曲,我可以一邊等她,一邊複習這首歌。

然後,我當然等到她的回電。

電話裡傳來的聲音,很遠,是彷彿只在連續劇才聽得到的話。

「媽出車禍了。」她慢條斯理的說著。

我緊張的逃入一方無人的辦公室,急促著聲音的問著,問嚴不嚴重?問怎麼會發生?問在那間醫院?問肇事者有無狠心逃逸?接著,我打電話給在救護車上等待轉診的母親,她的語氣平和,只是有一股的哀怨,母親總是如此的,就快要過年了,她要辦年貨、要拜拜、還要煮一餐餐年味十足的飯菜,要是受傷了,就不能逛市場了。

沒想到,我也比想像中的平和,原以為我會快速的逃離辦公室,但我沒有,我只是呆然的坐在位子上,等著下班、然後打卡、到提款機先提點錢、騎車到捷運站、然後買票,在捷運上呆然的看著眼前的風景、接著昏昏欲睡,下了車,我一路買,我先買了換洗衣褲、冷天最需要的毛襪、然後一大碗一大碗的湯麵、小菜,我忘了只有我們兩個人,買的東西根本吃不完,然後大包小包的,走進醫院,還不到醫院的前一條街,我的腳步開始急促,才看的醫院的門口,我居然心急的開始奔跑,彷彿我的神經現在才被接了起來,彷彿受到驚嚇,此刻才知道要緊張。

我匆忙的跑進醫院,隨路攔下一位醫護人員,問清楚病房怎麼走,奪門入電梯後,就三回、四回的按下關閉鍵,就好像以為每多按下一回,就能多快速零點幾秒的時光,當然也很不客氣的,忿恨的瞪著那欄下電梯關閉的女子。

到了病房,母親的腳打了石膏,嘀咕起醫院太無聊,全身酸痛,卻仍老想著什麼時候就可以出院,我說,「真的嗎?」,母親說,「禮拜一就出院了,是小年夜呢!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買,我得要上街買,還得要拜拜。」我翻了翻眼,走出病房,向護士問了狀況,可好極了,主治醫師不在,要等到禮拜一主治醫師來,開個刀,住個一周,就可以了,護士親切的拿張「手術同意書」給我,告訴我那裡誰要簽名、那裡又誰要簽名,手拿著冷冷的「手術同意書」,我心底一陣抽涼,想必,那妄想出院的母親,真的是妄想了,也許,除夕夜,我們得把飯菜搬來,圍著母親吃了。

對於醫院、冰冷的病房、悄聲的長廊、夜半的白日光、還有塞滿鼻腔的藥味,我全然的不陌生,去年同樣的除夕前,我也到醫院的加護病房探望過一位老師,才見一眼,我的眼淚就全然不聽使喚,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得那麼激動,那位老師我已七年多未見,也許是加護病房的儀器太冰冷、老師手上大小管子插的太多,所以我哭了,接著,生日前夕,我住院了,不明的頭痛發燒到想在地上打滾磨蹭,讓我的醫生對我宣佈一個恐佈的病名「腦膜炎」,疑似,雖然至今醫生仍未證實我倒底是「腦膜炎」,還是啥怪病,總之而後的些微頭痛,都會讓我的脊椎發涼,想起那五天的醫院生活。

我確然也逃離了醫院,這點我和母親是相同的,只不過,我撐到生日的前一天、住院的第五天,不顧醫生說啥要再觀察的字眼辦了出院,母親也是,無視醫生說建議開刀的良言,硬說是「不開也行、小心點就沒事了」,就辦了出院,那是第三天,遠比我少了幾天。

原不想寫下這篇日記,我怕想起我的住院生活,太慌恐。今日又心血來潮跳起舞,跟著節奏、跟著旋律、不管是R&B、RAP、HIP HOP舞曲,不管是快到不行的快歌、慢版柔調的抒情,我一首一首跳、跳到出汗、跳到無力、跳到一喘一喘的氣歇,跳到我感受到青春正在血液裡發燙;才發覺,年末也剛出完車禍的我,在奮力乾下一碗碗苦味甚濃的中藥,終於又好些,至少不會在跳一首曲後,感到酸麻,我開始慶幸,慶幸我的腳傷能好些,也慶幸母親的車禍,只是骨折、打了石膏、需要開刀而已,母親聽得我這樣說,直喃著:「大過年的,真是壞運」或者「早知道那天不出門,就不車禍了」,但我還是慶幸,不管發生什麼不幸,總還有值得感謝慶幸的地方,至少我們還能一起吃年夜,至少你還能看見我的日記,新年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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